周末杂记
睡眠就像青春期叛逆又傲娇的小姑娘,你让她来时,她不来;你不让她来时,她又干巴巴地走过来,就是要与你作对。
订好了最早场的电影票,前一夜偏要失眠不说,这一晚睡得也好不安稳。总是在半醒半梦间,挣扎不定。终是在闹钟响起,半睁开眼,发觉天色微明。这一整日都有些昏沉欲睡。 《超体》,一部较无聊的科幻电影,剧情冷峻无趣,动作特效平平庸庸,立意较有深度新意。印象最深的一句话:存在基于时间之上,若无时间,一切均不存在。
每星期看一部电影,已成习惯。有人相伴也好,无人相陪也不赖。在一段时间内,可以暂时忘却自身的存在,在漆黑静谧的空间中,投身于另一个故事中。故事皆有悲欢离合,却与你的喜怒哀乐无关。
IMAX3D大屏,喜欢坐在最后一排紧贴过道的位置。来与往皆不会影响他人。因为是最早长,迟到者甚多,在影厅内毫无顾忌地走来走去,为他人带来不便。我不喜欢他人这样,也绝不会这般。
影片结束后,回家歇息片刻,和朋友通了十几分钟的电话,再次出门。
成府路有一个淘书节,低价处理旧书存书,慕名而去。
下了公交,行走在一条寂静空旷的街道。鲜有人往。车子在身边飞过,一辆接着一辆。恍如与世相隔。也许我是错入了另一个时空,我脚下的这条狭窄的人行街只是另一个世界与现世的连接体。那一辆一辆飞过的车子与我并不相连。它们看上去距离我不远,实则与我相隔了一个世界。
每当走在一条无人的街道,都会有这样的幻觉。正如同每当我孤身一人,周遭悄无声息,我便会怀疑自身的存在。
我透过眼睛来了解观望这个世界,这个世界相对我而言是存在的。那么我该怎样证明我自己的存在?我真的是存在着的吗?
在镜中望见的自己,比身边的人还要陌生。我又怎么证明这个便是我?是真实的我?还是我眼中望见的我?
记得以往看见过的一个哲学假设,假如一个人是色盲,绿色在他眼中是红色的形态,红色在他眼中是绿色的形态,但他将他眼中看见的红色叫做“绿色”,将眼中望见的绿色称为“红色”。这样在于他人交谈时不会有任何影响,没有人会发现他眼中看见的颜色与他人不同。
我们对这个世界的理解,来源于感官和认知两个方面。
那么存在究竟是什么?无关形态,形态因个体感觉而定。生命体也好,非生命体也好,根本的是物质元素。若物质元素是本源的存在,我们所看到的,究竟是存在?还是形态?物质的本源又是什么呢?什么产生了存在呢?
偶然思考到这些的问题,与现实脱节。思考再多,质疑再多,皆不会对生活产生何者影响。
即便推断出生命的本质为存在,存在即为不存在,生命的繁衍生息只是维持存在,存在即为虚无。我还是会好好地过好每一天的生活。该烦恼的时候烦恼,该生气的时候生气,该开心的时候开心。古人强调知行合一,人的思想与行动之间,总归是有所差距。多数人的活着,不过是随波逐流而已。
书店拥挤闷涩,在人群夹缝间穿行。遗弃在这里的,多是一些“不入流”的书,卖不出去,遗留下来。平日里听闻过书名的,都不会在这里出现。随意拣了几本,对书名感兴趣,或是来自感兴趣的作家。
一些书应是不带功利性的,无关说教,亦不含任何知识的传达,只是单纯地让作者与读者间寻求一个共鸣。小说,诗歌,散文。文学应当属此类。如今的文学却越来越成为一种工具,语文教学,展示才华,传播意识形态……读书,便应是读一本书,作者是谁又有何妨?为何定要将作者乃至写作背景记录下来?我喜欢一首诗,为何一定要背下来?你背出来的诗,又不是你自己的。你写出来的诗才是你自己之物,可以随意处置。最可笑的是在写作中援引诗词,援引他人文句以显自己博学之士,偏要借别人的话来证明或是自己,不觉得可笑可悲么?
比起文学大家,我更偏爱普通人写下的文字,不带功利性的小说文字。文学被滥用至此,怕是再难寻觅。
(于 2014年 北京)